正文之前,最好先看完《穿越》全篇和《谎》,并从第一篇开始看,以保证内容的连贯性。创作不易,点个赞吧!
(资料图片)
苏醒第一年 8月1日
郑的信誓旦旦真的不是假的,今天上午,他去检查之后,我在病房等得估计比他还要着急。他一直想和我一起去,我并不认为他仅仅是想出去和我一起工作有个照应。自从他提出出院申请,他就没再在说话的时候自言自语,显然是想让自己正常一点,如果这种“病”真的只是他装的,那他一开始为什么老是吵着要出院?他来又是为了什么?为了我?除了失忆,我有什么特别的吗?
这样的疑虑持续了一整个上午,但它并没有耽误我做别的事,比如看新闻。因为检查忽然多了,前两天都没什么时间看新闻。大概外面已经进入全面开工阶段了,关于政策宣传的新闻少了很多,因此今天的头条是与科技相关的,科学家对“灰烬”的尘埃进行了分析,它们并没有使太阳爆发,但落在地球上的部分也掩埋了七成左右的人类文明建设,地下城还是起了作用的。
之前说的那种未知物质并没有出现在尘埃中啊,它仍然依附在“灰烬”上,但光是尘埃就已经是一项大发现了。具体的科学原理我不懂,反正结论是这种尘埃能制造一种命名为“量子能量”的东西,或者应该叫一种能源存在形式。在休眠期,物理学家就已经对它进行了研究,现在,已经有很多能适配这种能源的可量产机器,生产它们的工厂正在建造。据称,这种能源的转化率在小规模生产时仅仅和火电不相上下,但一旦技术水平和生产规模突破了某个阈值,它的转化率和产能效率将是可控核聚变的数倍甚至数十倍,并且生产无污染,启动之后原料也很好找,科学家说“人类在重启后迎来了新时代的大门”。
我并没有什么感触,因为我并不记得过去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,我的记忆中只有一堆杂乱无章的切片。我又翻看了一次我与亲人和朋友的聊天记录,我发现我的人际关系好像很差,和同学几乎没有对话,只有各种复习资料的传递,与父母也鲜有交流,只有几句间隔很久的关心。我还注意到,休眠前约一年,我就已经自己在外面住了,也不知道后来父母有没有接我回去。
中午,郑回来了,他顺手帮我把午餐拿了进来。他说医院相信他了,下午他会和我一起走,让我跟紧他。我开玩笑问他如果我一定要自己走呢?听到这话,他的表情没怎么变,但我注意到他的手不动声色地在自己大腿上捏了一下,然后他叹了口气,说:“我劝你别这样,不然,事情就不是我决定得了的了。”
我没想到能勾出他这样的反应,我想再问些什么,但考虑到他之前说了要等到出院再说,看时间也只剩三小时了,我就打算到时间再一次问个清楚。剩下的时间,也就在午觉和等待中过去了。
我们走出医院的门,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外面。天空,应该是地下城的天花板,是黑色的,几盏高功率的略泛蓝光的灯高悬着,那是这里唯一的光源。街道上的人不多,路两边排满了大约三四层高的建筑物,向远处看去,有几个十字路口在路上横穿而过。
“我记得应该先去政府大楼,领一间临时住房,大概明天就能啊去工作了?”我想起新闻上看到的信息,转过头对郑说道,“还有,你答应过要告诉我的事情......”郑也正看着我,沉默了片刻,他的声音响起:“你先别说话,听我说完。待会儿跟紧我,不要想着去别的地方干什么事情,我会用最温和的方式解决事情,否则......我不想看到别的事情发生。”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,他猛地攥紧了我的手,拉着我向政府大楼反方向跑去。
我一时反应不过来,只是跟着他向前跑去。他手上的力气好像随着跑动渐渐小了,我也渐渐明白过来:这是......明目张胆地绑架吗?他带着我在小巷中穿行甚至避开了几个巡警模样的人,并且他的动作中毫无迟疑,好像已经把地图背下来了似的。
我一直没有发问,直到郑走到一条警戒线前,翻了进去。
此时我才没忍住开口:“干什么?这不是......”话没说完,就被打断了:“不会被抓,这不是官方拉的线。”等我被他拉过去了,又补充了一句:“这不是绑架,我真的很希望你安全,但如果你一直想着跑......我会再打晕你一次。”
看来那天不是梦,我刚想挣扎的手松了下来,现在跑不跑已经不是态度问题,是能力问题了。他的步伐放慢了,手上的力道并没有变小,声音却软了下来:“我是有病,但不是那种需要进医院的。那天我打了你,但是不是我......这样,我们就到了,到时候我再全部和你说,行不行?”他的语气几乎是哀求,但这并没能唤起我的同情心,不过我仍然和他走了,纯粹是因为想跑也跑不掉。
当然,我仍然能写下这些文字,说明我还没有被阴掉。拐过一个拐角后,一扇隐蔽的门映入眼帘。那是扇看上去很旧的铁门,旁边却有一个不太相称的电子屏,看上去是个指纹锁之类的东西。郑没有用那个锁,也没有敲门,而是用手掩住嘴,小声说了些什么。
我问他:“你老是这样说话,有什么用吗?”“我......”郑面露难色,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:“你就当是特异功能吧,这样说话会有别人听见。”他话音刚落,门就开了,蓝色的光从门里渗出,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六十岁的男人,他对我们两个的到来毫不惊奇,侧过身子放我们走了进去。
里面的装潢与外面有着天壤之别,墙壁是淡蓝色,深蓝色的荧光在墙壁上蔓延,估计是用于照明。走廊有一定程度的弯曲,这使我的视野内除了半条走廊外就只有这两个人,看不到走廊的末端有什么。他们的对话十分奇怪,两人对郑笑了笑,说了声“不错”,郑却不领情地扭过头,脸上一潭死水。
老人看向我,我第一次见他,但我总感觉他的眼神好像是在见一个老朋友。他说:“你叫刘传?记忆有恢复一点吗?”周围的一切让我对他这句话都不怎么惊讶,毕竟从郑的表现看,估计从那天早上,他们就计划把我绑来这里了。所以我问了些实际的:“你们找我就是想要一个失忆的人吗?”“挺聪明的。放心,你在这里很安全,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份工作的,比地上那些工地上的条件好多了。”
我自知应该是跑不掉,只能听他的。老人转身向走廊深处走去,郑也跟上了,我只得跟上去。他们走得很快,我得小跑才能跟上。以防万一,我记下了路线:沿着走廊向前,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右拐,左侧第一扇门是楼梯间,向下两层,出楼梯右拐,走廊尽头靠左的房间。一路上的墙壁都与进门时一样,整座建筑里光线充足,走廊两侧是一排排房间,门框镶嵌在墙上闪烁的蓝光里,初看还分辨不清。
老人在房门上轻点了一下,门上的一片区域变成了白色,然后老人又在上面点了半天,最后门上打开了一个小孔,一道淡淡的光从里面射出来。“来,把眼睛对准。”我才反应过来这是采集虹膜信息,接着,他又让我在门上录入了指纹,这扇门就像一块大屏幕,可以像手机一样操作。一切录完之后,老人又看向郑:“你也来录一遍。”郑很惊讶:“我也住这里?”老人笑了笑:“不愿意?”郑没再说什么,默默地照做了。
“住这间?这算是......宿舍吗?”我问道。“当然,你也算是这里的员工了,当然要有宿舍。他和你之前不就住一个病房吗?这里也给你们准备了两张床。先休息去吧,很晚了。”他没再给我开口的机会,转身就走了。只剩下我和郑站在门口。
郑也没说话,把手在门上按了一下,推开了门。我跟进去,看见里面确实有两张床,布局和医院差不多,但面积大了很多,甚至还配备了书桌,也是两张。
“这里,还有这里,都可以变成屏幕。”郑在书桌上方和床对面的墙上点了一下,那两个地方也变白了,然后出现了图像,看样子是电视和电脑。“这是休眠之前就有的技术吗?”我问道,一边在记忆里寻找是否见过类似的科技。“想法早就有了,但目前只有这里在应用。这里的建筑材料都是经过高度精炼和加工的,运行也需要巨大的能量,这里的人从最开始就没有和全人类一起休眠,而是轮替休眠和苏醒,一直进行研究,而且专攻一个方向,所以我们的进步比政府还快,快得多。你看了今天的头条吗?”
“量子能量?”我看着周围的蓝光,又想到刚出医院时天花板上泛蓝色的灯,好像和刚才走廊里的很像,再加上他刚才的话,我忽然想明白了:“所以你们已经把量子投入使用了?”“是的,这些材料的提炼,这些设备的能源,都需要量子能量。这里,是整个人类最前沿的科技研究所。”说这话是,郑的表情很平静,好像自己并不属于这个“最前沿的研究所”。“你们为什么不和政府合作?”“没必要,他们很快就能追上来,我们,不,他们的目标不能和政府合作。”
最后一句话让我打了个哆嗦,这是个犯罪集团吗?郑走到门前,回头说:“你先休息,我还要出去一下。想些日记就写吧,这个房间内部没有监视。”在他推门出去之前,我有问了一个问题:“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?”我也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,但他停了一下,回答了我:“李秉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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